那交叠而过的翅膀,拍响了诗歌的节奏。 午后的那场雨给城市染上一层朦胧的碧青色,檐角滴落的雨水和着飞鸟略过的轻鸣,给角落的一池清水带来微微荡漾的涟漪。 穿过那条暗黑的巷子,来到灰色油柏路上,路边几只灰鸽在雨中昂首矗立,绿意在这里显得如此苍白。铁皮车从远处驶来,马达声拖来了深色的黑夜,惊走了淋湿的灰鸽。无际的夜幕呵,被雨水淋湿了脸颊,那点银白色逐渐被云雾掩去了脸庞,只留下一个孤单的剪影。街边的路灯在一片一片地发亮,它们麻木地燃烧着,企图照亮黑夜,而它们自以为照亮的,不过是名为城市的那层灰色罢了。 月亮悄无声息地从城市里人们的心中离开。他们让一盏盏街灯和商场的霓虹灯拼命挤入黑暗,而与月亮的距离不断拉大,远到再也见不到彼此。 这个世界总会有个不叫做城市的地方,也会有个穿着青褂子的小孩提着一把木叉朝着田地走去,那两旁有绿意相伴的小路上透着自然的泥土芳香,不知名的鸟儿在深处传来鸣叫,小孩听着失了笑,用方言朝远处高喊。无形的夜风穿过孩子的颈间,柔软的月光默默地为孩子引路,那或许会是和母亲同样的温柔。 妈妈问他,月亮离我们有多远?小孩举高了小手,笑意在嘴边缓缓弥散开,高声说:“就只是这么远呗!” 城市里充满了短暂的烟火,它们的楼房是那么之高。那些数不清的玻璃窗曾在不知多少个夜晚和月光亲吻,我们站在窗后,看见的不过是一点白色,亮不过地上的灯光。我们不知道它是否温柔,甚至在黑夜里根本没有注意过它的存在,也并不会有哪个人走出那华美的橱窗,抬起手去触摸天空。 我们生活在城市这座巨大的铁皮壳子里,眼里装载着满满的灯火,而月亮,在几十层高楼之外,嘲笑着遍地的“星星”。 乡野里的矮土房都曾在月亮的怀里微笑过,我们站得如此高,能够触碰的,不过是深夜里的那层雾霾。月亮离我有多远?乡村的小孩举举手,说:“就这么高!”城里的我们住在高高的楼房里,却说:“看不清到底有多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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