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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溪古村

  我的步履与目光,时常在赣西一角的莲花县路口镇逗留。阳春、南岸、湖塘,几大明清古建群,各种老房子百余栋,建筑面积近10万平方米。这就是路溪古村,保留了浓郁的乡村风情和古建筑的原始风貌,上天遗留在赣西大地上的一片活化石、一部不死的历史。尽管这些老房子经不起岁月的风霜,已经残破不堪了,然而,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其留存的价值,珍惜之情越来越强烈。目前,路溪古村正在修缮开发,仿佛一位风韵犹存的老人,日渐容光焕发。随着湖塘被列入国家级历史文化村,路溪古民居引得游人纷至沓来。  阳 春  阳春原名羊角,因村后山上有块酷似羊角的岩石而得名。  阳春蔡家四围屋在这片古民居中规模最大、最为苍老。  自从明朝万历四十年(1612年)蔡姓在阳春择地立村,历经沧桑后,现存的四围屋为一公四仔的大家庭,采用并联式大门侧开的建筑风格,总建筑面积有4000多平方米。从外面看是浑然一体的大围屋,内部却分成四个单元。每个单元自成院落,有主宅、厢房、舍屋、回廊和其他一系列的附属建筑。单元与单元之间有鹅卵石铺设的巷道紧密相连,构成一个建筑整体。木雕的门框、屏风、檐板,石刻的窗棂、柱础,保存完好的400多斤重的铸铁铭文大钟和连绵成群的深宅广院,都在昭示这个钟鸣鼎食家族的昔日繁华。四围屋前是羊角蔡家宗祠,挂有“风高洛社”“德寿堪风”等古匾。  阳春居住着蔡、刘、何三姓,蔡姓居多。翻开乾隆四十三年(1778年)初修、道光二十五年(1845年)重修的安莲蔡氏族谱,我意外发现,阳春蔡氏竟是北宋翰林学士、大书法家蔡襄的后裔。蔡襄字君谟,兴化仙游人,“苏黄米蔡”四大家之一,官至翰林学士三司使、端明殿学士。他不仅字写得好,而且忠贞不阿,敢于谏诤,是一代名臣。  阳春古村,那青砖黛瓦、连绵成群的古民居,尽管被岁月的风刃剥蚀得一片沧桑,却依然隐现肃端典雅的士大夫风范。那精美的石雕、木刻,高耸的马头墙,井然的院落,村前蓊郁的古柏古樟,都在昭示蔡襄后人的儒雅风韵。  南 岸  小桥流水。老屋古樟。绿野青山。  这是武功山下的路口南岸留给我的印象。  建村可以追溯至元朝的南岸傍水而居,那井然有序、鳞次栉比的老屋颇富诗情画意。村口的老樟树下静卧着正在反刍的黄牛。偌大一口山塘天光云影共徘徊,水鸟浴波,银鳞闪耀。满目蓊郁的天然香樟林小鸟啁啾。溪涧深深,清泉汩汩,一架古桥凌跨两岸,通往五里岗牌坊。静谧的石子小道,青苍苍的五里岗牌坊无言独对青山。村庄的四周是绿油油的田野铺向远山。特别是南岸的老屋独具特色,格局精巧。屋房、巷道、园地,规划齐整又富含变化。马头墙不只是千篇一律的粉白燕尾墙垛,有的砌成丁字形,更显古拙。这在别处是从未见过的。  在我的印象里,扼莲花县东北咽喉的路口镇是家乡的黄土高坡。那里山高水浅,土地干旱。大片裸露的红丘陵沟壑纵横,寸草不生。海拔1300多米的石门山将原本阡陌交通的地脉掐断了。大山拥揽的一方天地,闭塞,贫穷。虽然有一些古村落,但也只是未开封的陈年老酒,避开了时光的风化,侥幸留存下来了。  在路口,掏个水井儿,时常挖上十几米、二十米还不见水。几条小河,不多的塘堰水库,是人畜庄稼赖以维系生命的命根子。  石门水是路口不可多得的水源之一。短促的溪涧蜿蜒斗折,在南岸绕了个洄水湾,匆匆东去安福。南岸得到了石门水的滋润,又是路口的一块低洼田垄,风团脉聚,水灵聪秀,自然生息极佳。南岸盛产辣椒、西瓜和粮食。辣椒个大肉厚,辣中带甜,是加工剁辣酱的最佳原料。西瓜皮绿瓤红,味道比蜂蜜还要香甜。山上的野花四时香艳,五颜六色,粉嘟嘟、鲜艳艳掐得出水来。野果子更是糖罐子似的,汁多味浓,那是山里娃子和飞禽走兽共有的点心。南岸,多像乳汁充盈的奶妈。  湖 塘  一片芦苇丛生的草泽之乡,渐渐地有了人烟,渐渐地成了屋舍相连的村庄。芦苇消失了,一丘丘的田垄铺展开来,鸡犬之声,耕夫的吆喝,牧童的短笛,行者的歌吟……响彻这片土地。  这个村庄就叫湖塘,坐落在雄伟峭拔的石门山脚下,保留了不少晚清的建筑,是路溪古民居的重要部分。  出莲花县城东北50余里,我来到湖塘。打开一道道沉重的木门,陈腐的晚清气息扑面而来。藻井、雕梁、画屏、神龛……所有的木器都退去了当初光艳艳的油漆,蒙上厚厚的尘埃。  然而,老屋的外观似乎并没有刻下岁月的印记,那水磨青砖,砌成人字形、一字形,严丝合缝,光滑齐整。那鳞鳞的屋瓦、雕花的石窗、飞檐斗拱,也不见多少风化的迹象。  湖塘古民居恢宏气派,有一股浩然之气。高耸的马头墙远望层层叠叠,煞是壮观。这里的水磨青砖烧制得格外好,青幽幽的清水墙壁任凭风雨剥蚀依然簇新如初。  湖塘蔚为大观的古建筑是渭川公祠。我也曾游览过一些著名的古代建筑,如此精雕细琢、恢宏壮观的却并不多见。渭川公祠,恍如一件被先民打磨得精美绝伦的手工艺品,那门楼雕嵌装饰得如此瑰丽,真令人叹为观止。据说,在整个江西再也找不到如此壮美的宗祠。三块石雕的匾额从上而下,镶嵌在正门的上端。“渭川公祠”居中而立,书法遒劲有力。三块石匾之间是二龙戏珠、丹凤朝阳横幅浮雕。奇怪的是,居然凤在龙上。门楼的左右嵌有大块石雕平沙落雁、洞庭秋月。层层檐尖是临风欲飞的凤鸟金属饰件。门柱的石础也镂以麒麟。正门的楹联是“桂植阶前香馥郁,兰飘座上气芬芳”,横批“桂馥兰芬”。再往上还有一联,是王勃《滕王阁》诗中的颔联“画栋朝飞南浦云,珠帘暮卷西山雨”,它用在渭川公祠上,丝毫不夸张。  相距不远的陶轩公祠明显模仿渭川公祠,外形略似,格局气势要狭小得多。门联题字却相当精湛,“陶淑人才礼乐门第,轩昂气象俎豆衣冠”,口气多大。在湖塘,一脉相承的儒雅之风延续至今。在巷道里穿行,只见家家户户的春联龙飞凤舞,书法秀美,大有诗书礼乐之乡的风范。  井冈山革命斗争时期,渭川公祠驻扎过红军部队。1929年8月,彭德怀率领红五军一个纵队,在石门山下歼灭敌军谭道源部500余人,缴获大量枪支弹药,史称“路口大捷”。至今,那青砖墙壁上土红色的“优待白军俘虏”等红军标语仍然清晰可辨。  渭川公祠究竟建于何年,已经无从考究。从与湖塘相邻的阳春祗德堂来比较推断,祗德堂的风化陈旧痕迹明显比渭川公祠严重。我以为,渭川公祠比祗德堂大约要晚50年。据祗德堂一块横卧在天井沟道上的碑石记载,祗德堂落成于道光十六年(1836年)丙申仲夏。那么,渭川公祠大概是在光绪年间建造的。  据当地人介绍,渭川公祠是由女眷捐资义建的。这一说法,恰好破解了“凤在上龙在下”之谜。祠堂落成,按照惯例是要刻碑纪念的,谁出资多少,一一刻石垂之久远。渭川公祠的石雕、砖刻、匾额完好无缺,唯独不见那碑石。诙谐的工匠在砌门楼时,便有意将凤石置于龙之上,暗暗提示宗祠是由女眷出钱建造的。  从最顶端的竖匾“龙章宠锡”(锡,赐予之意)四个石刻大字,我们知道那位女眷受到过皇上的恩赐,可能是位诰命夫人。因此,凤在龙上也是对皇恩浩荡之尊崇。  三个古村落在总体风格上相似。齐腰的墙脚均用青砖以人字形砌成,墙脚以上又都砌成一字形,整齐划一,严丝合缝,即便再薄的刀片也插不进去。巷道铺以石板、卵石,幽长狭窄。窗子都非常小,主要依靠天井通风采光。大小老屋,都饰有精美的木雕、石雕、砖雕,花鸟虫鱼,戏文人物,栩栩如生。三个古村颇有旷古的意味、荒寒的野趣,浸染了深厚的人文底蕴。  不过,细细观赏,三个村落又各具特色。阳春的木雕和石窗,工艺精美。围屏经馆八条屏风不仅雕刻着人物花卉,还有名家、官宦题字,字与画相得益彰。虽然在“文革”时期被铲成平面,但落款中的“同治”年号和大部分图案依然清晰可辨。石窗透雕成“如意”和“福”字等图案,大约半平方米见方。而湖塘老屋估计建于动乱的晚清,长方竖条的石窗,小且高,如猫耳洞,即使毁了窗子也爬不进人的身子,但其门楼堪称极致。南岸古村建在藏风聚气的垄岸边,植被繁茂,平畴沃野,生态环境极佳。其建筑风格古朴,布局巧妙,入其巷道如进迷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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