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向爱好旅游,孩子小的时候,我们只带孩子游玩,没有带老人。每次旅游归来,双方老人都抢着看我们的照片,那时我读懂了老人们的渴望。 后来孩子读高中住校,周末只休息一天,于是每个周末就成为我们带老人出门旅游的日子。第一次外出去了抱犊寨,只带上了我婆婆。考虑到老人年龄大了,我建议坐缆车观光,婆婆一口回绝:“出来爬山,却坐那个铁匣子,不如自己爬上去。” 妈妈听说我带婆婆出去玩了,羡慕得很,神往地对我说:“我比你婆婆年轻十多岁,不会给你们添多大麻烦,下次出去玩,能跟你们一起去就好了。”我当然不能让妈妈失望,那一年春天,连续安排了周边的龙泉寺、赵州桥、驼梁之行,都带了妈妈和婆婆。在赵州桥,妈妈手抚石桥久久不肯离去:“从小就会唱《小放牛》,今天终于看到了赵州桥!”妈妈的话让我很触动,决定带老人多走些地方。 让我惭愧的是:在游玩中,我的体力和耐力竟然不如俩老太太。我曾多次去驼梁避暑,每次都没有登上驼峰。那次带婆婆和妈妈去驼梁,俩老人兴致很高,在她们的再三鼓励下,我跟老公竟然爬上了驼峰。因为太陡峭,安全起见,老人在距驼峰不到500米的地方放弃登顶。 驼梁归来,我给爸爸讲爬山时的笑话。婆婆发现山谷里六月天还有薄薄的冰块时说:“这个山里没有神仙,所以六月天了山谷还有冰块。”妈妈反驳说:“这是山里的神仙点石成冰。”爸爸听了哈哈大笑,说:“下次跟你们一起去,看她俩斗嘴。” 于是我很快安排了封龙山之行,那是唯一一次带爸爸出游。封龙山的红槐开得正艳,爸爸一路走一路给我讲新疆的红槐花多么鲜艳夺目。爸爸的生意在新疆,每年他都在新疆住几个月。如今想来,我很珍惜那次跟爸爸出游的时光。 后来爸爸不幸过世,妈妈沉浸在悲痛里。为了让妈妈从悲伤里走出来,我特意带妈妈去平山的中山古国旅游,顺便探望我的画家朋友黄同君。黄先生是军旅画家,他上世纪80年代得病成为植物人,与病魔奋战20余年,清醒后第一件事是拿起画笔依旧画画。我请黄先生用自己的经历开导妈妈,那次旅行让妈妈战胜了悲痛。 转眼到了2015年,96岁高龄的奶奶也想跟我出去转转。考虑到奶奶的体力和安全,我们一行五人(奶奶、婆婆、妈妈、老公和我)去了滹沱河畔的“天路花海”,还带了轮椅和必备的药品、食品。奶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海,乐得合不拢嘴。 带老人旅游的确很累,但收获更多,老人的收获尤甚。我愿陪着老人走四方,享受生活的恩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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