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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端阳耍花山

  到过马楠的人,无不赞叹马楠苗寨那醉人的歌舞,悠扬的竹笙,香喷喷的苦荞饭,乡味四溢的全锅羊肉汤,还有那糯而不粘舒滑鲜嫩的包谷汤圆,精美绝伦的蜡染,从羊毛到成衣全手工制作的苗族服饰,赛马、斗牛、射箭、三个人拔河……还有那山、那云、那雾、那洁白的羊群和穿着黑、白、红三色交相辉映的苗家少女……好似在欣赏一幅清新的山水长卷。  马楠的阴雨天,其实就是“一青二白”。那令人心旷神怡的青青绿草和那神秘莫测又变化万千的白色薄雾,还有那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得到的细雨;晴天又是另一幅壮美的画卷,蓝天下是银珠滚滚的的羊群,羊群下面是琼浆流淌的绿水青山。站在山顶,俯瞰丘陵凹处,一池池风起云涌,随风舞动的云海,置身其中,分不清那是天,那是地,那是云那是雾,茫茫宇宙,就只能看见身边的几个人,到马楠一般就只有这两种结果。当然,有时一天之中也兼而有之,说来就来,说变就变,当你抬起头时,在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呈现在了你的面前,让人应接不暇,没有商量余地,上苍对马楠真的不薄。  然而,在马楠端午花山节的天,我却只看到马楠的雨,马楠的雾,马楠的草。  马楠的雨  马楠的雨是在这高原特殊的海拔气候条件下形成的,十分独特,你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。马楠的雨是上天恩赐的尤物,它极通人性,善解人意。烟雨濛濛,细雨绵绵,悄悄的来,静静的去,留给世间一片片绿茵,保持着最富饶的水土。她知道这些城里来的贵客怕太阳,怕紫外线,怕强光,特别怕烈日晒黑他们娇美,鲜嫩的面庞,为了不让客人防晒补水,故意湿润马楠的天空,雨水像苗族同胞一样好客、多情。  在花山节,我看见一个满脸皱纹,略有些驼背的老人,她的头发盘成一个平平的,像明代的青花瓷盘,在薄薄的雾中被那看不见的春雨湿润,晶莹透亮,仿佛是硕大的乌金铸成,显得是那样的高贵、喜悦、富庶、自信。在她的发上细细晶莹的露珠,证明了雨的存在。我在想,不拍她的面部,无须争得她本人的同意,举手就开拍,由于我站在坡上,加之用力过猛,我失去重心,脚下一滑,一个仰翻叉,一屁股就重重的砸在草地上,我第一反应是这一跤跌下去,腰椎、屁股肯定要出大麻烦,甚至问题很严重,谁知落地后,像玩蹦极,像摔在自家床上,舒服极了,我好像听到小草在说:紧张什么,你以为是你家城里?老人说:同志,这种也要打伞吗?她好像认为这不是雨,是上天恩赐的礼物,你摔这一跤,就是拒绝上天礼物的惩罚。这时,我才发现,穿节日盛装的苗族同胞,她们真的没有打伞的、没有穿雨衣的,只有城里来的同志准备充分,不但打伞,还有同时又穿上雨衣,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,就像刚才小吃街上的粽子。这老人的年纪不会下余我屋里九十岁的老人,但看她满面红光,神采奕奕,配上她那经过岁月检验的皱纹,在薄薄的雾里,我抬头仰望,宛若飘来的天仙。她向我伸出一只手,要拉我起来。在她的心理,人是应该站立的,特别是摔倒了的人,作为长者,理所当然应该伸出援助之手——扶人一把,而我却陶醉在此刻的情景之中——在马楠摔一跤,真是享受!享受着母亲般的温柔,不在马楠摔一跤,你就不知道这富饶的土地与各种小草的亲密关系和苗族同胞的宽容、伟大与顽强。  除了这乌蒙高原,你在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到如此宽厚的土层啊。  云南永善的马楠苗族耍花山,又名花山节,吸引的不仅是我们县城、省城的人,也吸引了四川、贵州苗族和各族同胞,解放前如此,解放后就依旧,即便是文革中乃至今天,这里仍然是人们向往的世外桃源。在交通不方便的时候,他们提前半月就骑马走路赶到这里欢聚,享受这里的雨水、白雾与草原,以及那去年见过的魂牵梦萦的姑娘。  记得七八年马楠花山节上,苗族同胞站在杂草丛中赛山歌,苗语的我听不懂,那天籁的旋律我至今记忆犹新,尽管当时我的年纪很小,刘老师教的算术公式我一个也记不得,但对下面的句子我随时哼唧,被哥哥姐姐老师同学,笑了不少。  哥哥约我来干活,  满山羊儿各顾各。  捡到天麻就开走,  妹妹泪水流成河。  我约哥哥到树脚,  蜡染荷包各归各。  捡张叶子揩眼泪,  擦干眼泪各走各。  ……  今天,马楠的小草疑惑的看着路边挂着一块一块的东西,他们不解的看着突然凸在地面上的平台,觉得这是你们城里面的玩意,它们看不懂,也不能理解,难道你们在城里,在电视上,在手机中还没看够吗?来这里是不是应该吻吻这温柔的小雨?拥抱那和蔼的微风?亲亲那如蜜的小草?看看那和你招呼的羊群?去赶赶那乐得屁颠屁颠的马匹?听听原汁原味的笙歌?赏赏百看不厌的苗舞?  我们离开尘土飞扬嘈杂的城市,在这看不见,但能完全感觉得到的雨中接受洗礼,不担心汽车,不考虑红灯,在天然氧吧中无拘无束的奔跑,这不正是我们苦苦寻觅的境界吗?  马楠的雾  马楠的雾美极了。横无际涯,纵似白绸连天,横若羊毡飘曳。在北京谈雾,就像原配谈小三,让人不愉快。在马楠赏雾,是小伙子看着苗家姑娘,越看越看越耐看,像朵朵含苞待放的莲花,让你永远意犹未尽。  只见人影散乱,飘若天仙,忽隐忽现。雾似乎就在眼前,当走过或试着靠近时,它依然在不远处,永远和你保持着一段唾手可得的距离,当你回过头来再看,它仍然离你不远,只听人声嘈杂,忽高忽低,忽远忽近。  突然发现,气清更觉山川近。  你明明在雾中,我却怎么也看不见,在浩如烟海的雾里,其实你离我也并不远,可是我就是看不见,人如此,事也怡然。顿悟了,它时刻都在眼前就在当下,简直就在的掌控之中,否则,它始终都和你保持一段说远也远说近也近的距离。  这宁静的雾里,用世俗的眼睛,怎能致远?能致远的,唯有人的心和你我的双脚。  苗族同胞那黑白相间的裙摆,在这云雾的草原上随风舞动,红色的曲纹在洁白的雾里,格外耀眼,像敦煌飞天的壁画。人明明站在青青的绿草里,远远看去,却像在云河中,可是青汪汪的天明明在头上,自己仿佛也置身于天际,眼前的人们就在天庭的云中随波缥缈,忽明忽暗。  时厚时薄的白雾,像朵朵浪花,把人影推得时前时后,忽左忽右,简直分不清哪是在云里,哪是在雾中,只有在云贵高原乌蒙山巅3000米海拔的草原上,才会有这壮丽的自然景观——云里雾里,飘若天仙。  彻底走出这雾区,就能欣赏到山外空阔无边,美若仙境的云海,辉煌的日出,自由自在的羊群和一碧万顷的草原。  蓦然回首,心静方知宇宙宽。  我春节前几天,应朋友邀请,来过这里,给一同胞写了一幅春联,他说我家连门枋都没有,领了一袋米,要了一桶油,夫妻俩嘻嘻哈哈,哼着小曲甜如蜜,优哉游哉的去了,那背影我永远不能忘记,就像征文获奖领着丰厚的奖金回到幸福温暖的家。我豁然开朗,穷也罢富也好,得也好,失也好,就看心里有多少。多少人都知道淡泊名利,我们这些城里来的人,有多少人又能放下?当我们离开那喧嚣的城市,来到静谧的马楠,想把这美丽的薄雾拥入囊中,带回家里如此演绎,永远都是徒劳。  “日出而林霏开”,当太阳一出,所有的雾就自然消散,并非欧阳修在醉翁亭发现的千古定律,也是马楠非晴非雨天同时出现的自然奇观。  马楠的草  草,一岁一枯荣,冰雪过后,依旧绽放。绿如碧玉的小草知道客人要来,早做好充分准备,披上节日盛装,点缀着每寸土地,它昂扬向上的头颅,笑呵呵的看着兴致勃勃的人们,雨水和小草,他们是亲密无间的苗家兄妹。走在喜气洋洋的草地上,小草和泥土的亲密关系,分不清是泥土松软还是小草的自身弹性,我仿佛走在星光大道的高级地毯上。  有一句箴言说,人因为欲望和攀比,所以活得很累。马楠的小草从来就无攀比之心,它们都有超强的控制能力和极高的修养。小草们几乎都一样高,矮矮的,没有北方那样能淹没牛羊的拔尖——一棵草不服一棵草,一颗比一颗长的高,要风吹草低才见牛羊。而马楠的小草绝不会喧宾夺主,那份感恩的心,那份默默的奉献精神,牛羊永远凸显其中。  在马楠草场,一颗颗连绵不断的野草,把生命的激情雕刻到了极致,它们紧贴着这肥沃的大地,默默的润育万物生长,无论是大雪大凌,还是缺水干旱的寒暑烈日,依旧默默的承受,待到来年,春暖花开,依然是不张扬的德操。  小草被吃了,割了,在细雨和白雾的滋润下,又长出嫩苗,生命与天地同辉,与江河同在。把最伟大的生命注入这平淡无奇,少有人关注的苗家草原。青松为之骄傲,细雨为之沐浴,白云为之喝彩。  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的雨中,在看得见但摸不着的雾里,偶尔能见到一种比一般的小草要高出很多很多的植物,我很纳闷,在这基本看不见树的草原上,它显得格外伟岸与挺拔,那种长势,那种鹤立鸡群的孤芳,小草们仰视着不削一顾,它高高在上的霸气,岁岁依旧,连年如此,小伙伴们真的惊呆了。随行的一个女同志说,她认识这种草,叫刺界,我说它是草吗?那么魁伟粗壮的身躯,你看他不可一世的劲头,也会秋天枯萎,冬天消亡吗?她说会的,她说,她的消失,是被猪吃了,她说它是喂猪的最好饲料,猪最喜欢了。但你采它和把它剁细的时候,得带上那厚厚的手套;我蹲下细看,原来它真的满身是刺,坚硬无比,我想:如果它身上没有刺,它还能这样高大吗?尽管它顺利的躲过了牛、马、羊群和那数不清的山耗子、地牯牛、野兔子和推屎爬等等野物的袭击,最后还是被割掉,剁得细细的,成了猪的盘中餐,槽中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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